文/李冬花
七十年代,计划经济时期,家家户户都很贫穷。沒有几户有钱的,我也从来没听说过村里谁家有钱,只听大人说过谁家是中农、富农、地主。那个时候还论成份,富农、地主的子女不能上高中,不能当兵。
上学的都是贫下中农家的孩子。
七七年我在大荔中学上学,有条件的娃娃,都上学生灶,家庭困难的都背馍馍上学。夏天馍馍容易发霉,动不动就发酸,馍上全是黑白小点点。冬天馍馍冻得硬邦邦,就得找学生灶的大师傅把馍馍托(用热锅加温)热。
大部分学生都是背。
我家的情况比较好,父亲在县城工作,每月给学生灶交30斤小麦,24元钱灶费。管理员给我细粮票18斤,杂粮票12斤,月月都有余下的饭票。
放学了,学生都去领饭,两个窗口,一边卖饭,一边打菜。
中午饭基本上都是玉米面饸饹,同学把饸饹叫“钢丝绳”。上顿下顿都是玉米面做的饭,还有搅团,至今我很少吃玉米面做的馍馍、饸饹,那个时候吃伤了。
大荔中学大门西边有个大礼堂,里面有8张大圆桌,学生打的饭菜都在大礼堂里边吃。我一般先领饭,再去另外窗口打菜。热菜多用白菜、罗卜块和白豆腐片做的,吃起来还不错。高二的时候,我感觉到很奇妙,正是寒冷的冬天,在一个星期内,3次打的饭,我都没有吃上,我想再站长长的队领饭还没有饭碗。我就好生气,心想,哎呀饭碗长腿了,想办法找饭碗。我站在水龙头旁边,看谁洗碗,里面有没有我的碗。
果然发现了,是高我一级的三二班一个又高又胖的男同学,我没有理他,更没有作声,连续3次,都是他把我的饭吃了,饭碗也拿到他男生宿舍里。
我回到我们宿舍,沒有说一句话,本想找他班主任老师,把事情说给老师听,又冷静想想,每月饭票也吃不完,他吃了就算了,也可能他不够吃。
人都有自尊心,不要伤害他在同学们面前的声誉,想到这,我就把这件事灭在了自己的肚子里。后来听说他考上了一所军校,我还挺高兴,成为国家未来的栋梁,自言自语地说,寒门出才子。
那个时候在一个班上学,男女很少说话,还不要说他是外班高一级的同学。
以后,我就把领的饭连碗放进塑料袋,把塑料袋提在手里去打菜,从此,再不敢把饭放桌子上了。
中期考试的前一个晚上,我们在宿舍睡得很熟,大约凌晨两点左右,从窗口进来人偷馍馍,把窗上用塑料袋挂的馍馍一夜之间全拿光了。第二天宿舍里的女孩子都哭了,我急地区穿衣服,把毛衣当毛裤穿……从来没有丢东西,第一次发现学校有贼,校内的还是校外的?学校也没有抓住偷馍馍的人,不了了之。
农村孩子都是每星期三背馍馍,星期六回家,背的馍馍必须够吃3天。
有些同学家里确实困难,粮不够吃,男同学饭量大,女同学把发霉的馍馍放宿舍窗台上,有的男同学就拿去吃了,这已经是常事情了。
说来讲去,还是粮食短缺。
时代不同了,现在有些大人,不要说孩子,都不懂得珍惜粮食。特别是朋友聚餐,饭桌上剩下的馍馍,还有吃不完甚至没有动筷子的菜都不打包了,这是一种坏习惯,忘记了过去的生活。打包不丢人的,节约是的品质。希望和平年代,我们都能够注意节约粮食。民以食为天,什么朝代,什么时候,人都要吃饭。
古人好:“人是铁,饭是钢,一顿不吃心慌。”这是硬道理。
粮食是干好一切工作的宝中之宝,珍惜生命爱惜粮食。
作者简介;李冬花,民间收藏家,家忆博物馆馆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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